那老女人现在满脑子争宠,没意思透了。
「长期来看,用处确实不大,没了慕容鲜卑,还会有别的部落过来。」邵勋说道:「但三十年内,则边患大为减少,还是有些用处的。」
「徒河鲜卑多为慕容翰旧部,会交给他吗?」山宜男又问道。
「给他一些亲随,数百人顶天了。」邵勋说道:「他想要部众,自己出塞出招抚。慕容困守棘城,而部落四散躲藏,正是慕容翰的用武之地。」
「他招来了人,还要分一些给你是吧?」
「看他会不会做人了。」
「你要把他们发往哪里?」
「先安置在幽州,班师时一并带回,后面大约会发往徐州、淮南、荆州一带,多在江北。」
「怕是难以适应。」
「会适应的。」邵勋笃定地说道:「只要还想活下去,就能适应。」
这一一让人无话可说。
山宜男敏锐地感觉到,棘城战场之外,才是关键。
既要削弱慕容鲜卑的势力,但也不能将其一棍子打死。
眼前这个男人,他的着眼点从来不在战争本身上,而在战后治理。
「蒋恪给朕送来了第一批鲜卑百姓。」邵勋拿起一枚果子,笑道:「却不知谁能给朕送来第二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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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来第二批的其实是东莱行营的部队,只不过他们把人往马石津引,没有直接送到幽州。
襄平城外,慕容仁脸色阴晴不定。
慕容幼、慕容稚二人站在他身后,一言不发。自慕容军死后,他俩就这个样子了,正所谓兔死狐悲是也。
这几天他们捉住了襄平以北的一个部落,总共三千多男女老幼,丁壮多在城内,另有五万余头大小牲畜,其实算不上多富,但依然不无小补。
慕容仁第一时间进行招抚,人家听闻能去玄,立刻就同意了。都是慕容氏的子孙,
总比投外人好。
不过,梁人显然也看上了这个部落。左飞龙卫出动了数千骑,以「友军」的身份接管了这个部落,并强制他们向南迁徙,前往马石津。
慕容仁思虑再三,没敢插手,但心中的不满在蓄积着。
他看着东边山腰上手执马鞭,对着襄平指指点点的一干梁人将校,眼神极为复杂。
再看看辽水之中,梁人正趁着丰水期,试图用船只跨过入海口附近的沼泽浅滩,深入内陆地区。
这种层次的力量不是现在的他能抵敌的。
先忍忍!慕容仁长吁了口气。
慕容死后,作为玄郡公的他便是鲜卑故地上最有号召力的人,机会还是很多的。
慕容幼、慕容稚二人则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,只不过没表现出来。他俩本来就是奉命攻慕容仁的,只不过兵败被俘,不得已投降罢了。
慕容仁对他俩没太多好脸色,二人也对这个兄长没什么好的观感,因为人家一直防着他们,没给丝毫权力。
长长的队伍很快消失在了南方的地平线上。
慕容仁收回目光,继续看向襄平城辽东郡的土豪乃至部落丁壮,已经对此城发起了七八天的攻势,不过没甚成果。
已方伤亡了三千多,守军不过死伤千余人罢了。你可以说他们攻城本事不行,但黄头军也攻过两次,左飞龙卫更是集体下马,气势汹汹地打过一次,差一点攻上城头,但终究还是差一点。
到了这会,就只有辽东丁壮及北府兵还在有一遭没一遭地攻城了,看他们那有气无力的样子,很显然也没死战。
但破城并非只有强攻硬打一条路,事实上通过围困或者攻心,也是能取得效果的。
慕容偽粮草不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