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位看官,上回书说到秦淮夜色之中,杨再兴、张飞随李彦往红袖坊而去,孙绍与太史亨随后赶到。坊内雅间,姑娘们各展风姿,杨再兴拘谨避嫌,孙绍青涩脸红,张飞粗豪自饮,唯李彦被月娘伺候时面露羞赧。亥时将过,众人欲归,杨再兴见李彦不舍,便提议让其留坊歇息。离坊后,满身酒气与脂粉香让众人忧心露迹,遂至老桂酒肆续饮桂花米酒,直至深夜方散。一场关乎众人隐秘行迹的后续,正待展开。
杨府门前的灯笼还剩最后两盏亮着,映得青石板上的露水泛着微光。
孙绍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衣襟,对杨再兴拱手道:“义父,三叔祖,今夜多谢相陪,我与元复先行回宫了。”
太史亨亦跟着作揖,两人转身往宫城方向走去,月白色的长衫在夜色中渐渐成了两个模糊的影子。
杨再兴望着他们走远,才与张飞推门入府。门房见是二人,忙要点灯引路,被杨再兴摆手制止:“不必了,借着月光能看见。”
穿过游廊时,张飞打了个响亮的哈欠,脚步踉跄着往自己住处去,嘴里嘟囔着:“这老桂米酒看着绵软,后劲倒比烧刀子还烈……”
话音未落,西跨院已传来他砸上门板的闷响,紧接着便听见他那沉重的鼾声响起,就连廊下栖息的麻雀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。
杨再兴站在正院门口,见卧房窗纸漆黑,料想甄宓等人定已睡熟。于是,他轻手轻脚绕到西侧书房,推开门借着月光摸到榻上。
和衣躺下时,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红袖坊的脂粉香,翻了半天才沉沉睡去。
次日日上三竿,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书案上,杨再兴被一阵轻唤声惊醒。“老爷,夫人让奴婢来请您去前厅用膳。”
片刻之后,侍女见他睁眼,忙递过拧好的布巾:“三位夫人与关将军、诸葛司徒都已在等着了。”
杨再兴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起身,刚走到回廊,便见张飞趿着鞋迎面走来,嘴里抱怨着:“这觉睡得真沉……若不是宓儿差人来叫,俺还醒不来呢。”
说罢,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前厅,厅中果然已满座,关羽正与诸葛亮说着什么,甄宓、剑影、吕雯、黄月英等人围坐一旁,桌上的菜肴冒着热气。
“夫君可算来了。”甄宓笑着起身,“我还以为你与三叔要睡到明日去呢。”
吕雯抚着小腹打趣:“莫不是昨夜喝多了酒,这会儿还没醒透?”
杨再兴正想找话搪塞,厅外忽然传来轻快的小曲声,李彦背着手走进来,鬓角的白发梳得整整齐齐,眼角带着几分少见的笑意。
张飞刚要开口,便被杨再兴递去的眼色止住,忙改口嚷道:“老李来得正好!快坐快坐!”
说着,他朝侍女招手:“去,将俺昨夜带回的米酒拿来,让二哥与军师尝尝鲜!”
侍女应声而去,他又拿起筷子夹了块酱肉:“这肉炖得烂乎,二哥你也尝尝……”
李彦见众人神色有些古怪,却也没敢多问,只在空位上坐下,端起茶盏抿了一口。
不多时侍女捧来酒壶,张飞给关羽和诸葛亮各倒了一碗,两人浅啜一口,关羽点头道:“这酒倒也清甜,带着些桂花香。”
诸葛亮亦笑道:“翼德何时变得这般雅兴,竟寻来这等佳酿?”
“昨夜偶然得见,想着二哥与军师定会喜欢,便带了两壶回来。”张飞嘿嘿笑着,又给两人添了些,“临淄前线苦闷,怕是喝不上这等好酒,今日便多尝几口。”
众人皆知明日便要启程,席间话语虽轻快,却也掺着几分离别的郑重,不多时便各自放下碗筷。
甄宓见吕雯望着窗外出神,忙拉过她的手轻声道:“妹妹莫要担心,振武此去不过是料理军务,至多半年便能回来。我已备了些常用药材,让他带在身边。”
吕雯眼圈微红,点了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