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光再跺一脚,眉头拧得发皱:“你让开,叫气通起来,他能舒服些!——喘疾最忌讳气闷!” 中年男人听此话,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吊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三分:天杀的疯狗大人,性情虽古怪了些,荐人倒还不错——这死丫头虽看上去不大靠谱,判病断症倒是精准。 水光抬头看天,圆圆的脸和眼比往日少了三分随意松弛,多了些许笃定:“这位...” 水光隐去了称谓:“正值喘疾疾快发作,熬药恐是来不及,我先施针解其时难——” 水光没什么负担地将面前的男子斗篷、外衫连带着亵衣一把扯掉,露出男人洁白如玉的上身。 男人不自觉地向后瑟缩。 水光再“啧”一声:“这位...”仍旧隐没了称谓:“您躲什么躲!” 水光很得乡里村口大姨的精髓,单手将男人的后背一把顶了起来:“再乱动,我便叫你躺下,骑你身上咯!” 男人不由自主瞳孔微微扩大。 水光转身,解开刚刚收拾好、随意放在床炕上的包袱,取出一包盘得保浆的牛皮盘扣袋子,展开后露出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。 “魏司簿!”中年男人的尖叫再次响起:“此,此针可干净!?” 水光皱皱眉,无语地看向中年男人。 她眼睛圆又大,中年男人绿豆三角眼,二人大眼对小眼,沉默又诡异地对视了一会儿。 水光憋了瘪嘴,认命地伸手拖过屋内的烛台,拿下纸罩子,把银针尖头拿在火上燎了三下,再特意伸到中年男人面前展示了一圈:“可以了吧?” 中年男人五官皱在一起:“若有烈酒,倒是可将银针放入烈酒中静置一会...” “吴...”男人终于开口,憋闷的气息好似堵在胸腔与喉咙的连接处,声音暗沉迷糊:“是急从权。” 中年男人方微微垂首。 转瞬间,水光已然极为灵活地一反手,趁男人不备,将银针一下扎入脖颈处的水合穴,紧跟着数针,分别没入缺盆、气户和屋翳。 熟悉的窒息感瞬时减弱大半。 男人深深吸入一口长气,紧跟着慢慢吐出,胸腔的起伏变得平静缓和。 此时的穴位扎在后背。 男人不自觉弓背,目光平和地斜眸扫过身后女子毛绒绒的头顶,轻声道了一句:“好了许多——魏司簿医术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