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姑娘们一些小恩小惠哄着她们。
如此一来,那几个白眼狼竟反过来怪原身不放她们回亲生父母身边,害得她们跟着他过苦日子。
尤其是,寡妇后来带着卖货郎回村,据说在外面赚了钱,身边还跟着一双儿女。
这女人竟敢堂而皇之地来到绍家,给了老爷子五两银子,让他们逼着原身签订了和离书。
顺带,那女人还想带走原身养了十年的大闺女。
这事儿,原身自然是不答应。
且不说感情上舍不舍得,就凭他无意中从吴寡妇那里得知,对方是想把闺女卖到隔壁县,给一个六十岁的富商老爷当小妾,他就更坚决反对了。
为此,他还如实地跟大闺女(绍大丫)说了,吴寡妇就是想把她卖掉换钱,可对方根本不信。
这个养女已经被富贵迷了眼。
她只看到吴寡妇回来时,穿着细棉布衣裳,脚下是绣花布鞋,头上戴着银簪子,满脸红润,身形富态,一看就是吃穿不愁的样子。
更何况,对方一出手就表示,只要她跟着走,还会再给绍家五两银子。
这下子,不止绍大丫心动了,除了原身,绍家其他人都心动了。
事实上,吴寡妇根本不舍得花这笔钱。
可当初她前夫家要把闺女卖给人做童养媳,她不舍得,还是求了原身,原身顶着压力,拿出两袋粮食才把这丫头换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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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不管是从礼法还是村里的规矩来讲,绍大丫都是原身的女儿,就连户籍都是落在绍家名下。
然而,原身一片慈父心肠,在绍大丫眼中,却是见不得她好,想阻拦她过上好日子。
她甚至冲原身说出:
“哪怕是给人做妾,也比在绍家挨饿受冻,整日有干不完的活儿强。”
而后,见原身依旧不答应,她竟诬陷原身是变态,说他平素最爱偷看女儿们洗澡,还说原身故意拦着不让她走,是心思龌龊,想将她占为己有。
原身长年累月劳作,身体本就亏空严重,再被绍大丫这么一气,怒急攻心,当场吐了血,昏迷了整整两天,却只被人扔在柴房里,无人问津。
直到庄稼地里野草又长得茂盛起来,老爷子来不及除草,才想起原身这么个人。
毕竟老二在县里当店小二,一个月能挣400文,平日里会交给公中一半。
老三读书,这么多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,却依旧在县城的某家书院念书。
可以说,家里的田地,除了老爷子外,全依赖原身这老黄牛干着。
*
面对众人的指责,原主的坚持倒成了其余绍家人眼中的绊脚石。
他宁愿被养女气得口吐鲜血、昏厥不醒,也不愿将大女儿卖给富商做妾。
而绍家众人却只看到五两银子的财路被堵,满心怨愤地将他扔在柴房,舍不得多花一文钱去请县城的大夫看诊,只随意找赤脚郎中开了几副苦药敷衍了事。
事后,原主虽然捡回一条命,却落下了病根。
曾经能扛起百斤粮袋的壮劳力,如今连挑水都直不起腰,咳嗽声日夜不停。
二房和三房见状,生怕原身会拖累他们,坚决闹着要分家。
但考虑到每年的劳役太过伤身,老爷子绍大山决定,三房只分家不分产,绍家的户帖依旧为一处,每年劳役也只需出一人。
就这样,日子又过了大半年后,齐国九月,竟突然天降大雪。
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,积雪厚度直达成人腰腹。
期间,百姓死伤无数。
等雪融化后,空气中开始漂浮着片状、宛如灰白色粉末的物体,看上去有点像中元节烧的纸钱灰烬。